幽小游咕咕咕

【刘卢】茜さす—刘卢繁殖基地联文第二弹

By幽小游

*歌曲《茜さす》Aimer
*有虐，慎入

0

居然建了车站。

停车三分钟不到，全车只有刘小别一个人拖着行李下车，站台上连个卖盒饭的都没有。

……还不如不建。

就是这样一个小到可以骑自行车一日游的小镇，是刘小别阔别已久的家乡。

多少年没有回来了？刘小别没有细算，以前的事也记得不是很清楚，但确实已经很多很多年了。

得赶快去看那家伙才行……

刘小别眼睛涩的发疼，他狠命揉了一把：“该死！”

不能再想下去了，刘小别拖着箱子，快步走出了几乎空无一人的车站。

熟悉的街道，熟悉的空气，一切好像都没什么变化。

花店……得先找花店才行……

“小别哥，你好久没回来看我啦！”

从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，让刘小别身体一僵，他不敢回头确认，身后的人却已经蹦哒到了他面前。

“嘿嘿，怎么啦，我变化太大，认不出来了？”卢瀚文笑嘻嘻的看着刘小别，像是为了展示自己的成长似的转了一圈。

刘小别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孩子，最终还是露出一个笑容，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：

“不是，是你完全没有变，害我认不出来了。”

1

“小别哥，我想死你啦，怎么样，外面好玩吗？有没有给我带礼物？肯定有的吧，快让我看看！”卢瀚文像一只活泼的小鸟一样围着刘小别叽叽喳喳，左拉拉右扯扯，说不出的兴奋。

“这个……还真没有。”刘小别认真的翻了翻口袋，有些抱歉的说：“这次来的太匆忙了……下次吧……”

“啊？”卢瀚文显得很失望，嘟着嘴：“我不要下次，就要这次，谁知道你离开之后什么时候才会回来！”

“……”刘小别沉默了一会儿，伸手拉住了卢瀚文，微笑着说：“我下次会多回来看你的。”

卢瀚文也握紧刘小别的手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。

“给我讲点最近的事吧，我都有点忘了。”刘小别说。

卢瀚文想了想：“最近啊……”

小家伙眼睛转了转，突然看到路边的副食品店，拉了拉刘小别：“我饿了，想吃东西，我开心了就给你讲，好不好？”

刘小别无奈的点点头，被卢瀚文拉着往前跑。

还是这么贪吃，和从前完全没变……

“喂，不是说饿了吗，吃冰棒能吃饱？”刘小别看着拿了一根盐水冰棒兴冲冲跑出来的卢瀚文，有点无语。

卢瀚文撕开包装纸，得意的说：“是内心的饥饿，懂不懂？吃冰棒就能饱啦！”

卢瀚文瞄了一眼冰棒棍，夸张的叹了口气：“又没中，我老是谢谢惠顾，为什么就抽不到再来一根呢？”

刘小别被他逗乐了：“我的那份呢？”

“哎呀，我本来想着这次肯定可以中奖，分你一根的，谁知道又失败了。”卢瀚文摊了摊手，在路边挑了个阴凉的长凳坐了下来：“你自己去买一根吧，我在这里等你！”

过河拆桥的小兔崽子。

“小别哥，中了奖嘛？”卢瀚文把脖子伸的老长，生怕看漏了刘小别的冰棒棍。

“谢谢惠顾。”刘小别把冰棒在他眼前晃了晃。

“诶，无聊……”卢瀚文抱怨，“小别哥也没中过再来一根吗？”

刘小别回忆了一下，摇摇头：“从来没有过。”

“好吧，下次你中到了要分给我吃哦！”卢瀚文强调。

“好好，我知道了。”刘小别也吃起了自己那份。

2

刘小别和卢瀚文并肩坐在长凳上，已经接近傍晚，天边的红云卷着微弱的阳光，一点点沉入远方的山头。

“呜……”旁边的卢瀚文突然传来一声呜咽，刘小别一看，这家伙居然把自己的舌头黏到冰棒上了。

见卢瀚文向自己投来求助的眼神，刘小别实在是拿他没办法：“好吧，你等等啊……”

刘小别俯身，小心翼翼的靠近卢瀚文，轻轻的对着他的舌头呵气。

刘小别的右手按着卢瀚文的后脑勺，柔软的发丝蹭着他的手掌，卢瀚文离他这么近，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，刘小别甚至害怕再多吹一口气，这孩子就会变成尘埃消失在自己的怀里。

这种久违的感觉，让刘小别幸福到有些心慌。

“好点了吗？”刘小别轻声问。

卢瀚文小心的尝试了一下，终于把舌头解放了。

“早就和你说过吃冰棒不要那么心急，又不听话？”

卢瀚文吐了吐舌头：“下次不会啦！”

刘小别笑了笑，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
“天呐，都这么晚啦！”卢瀚文吃着冰棒，口齿不清的哼哼着，“我要回家啦，明天见！”

说着，卢瀚文从凳子上跳起来，飞一般跑掉了。

“等等，卢瀚文！”刘小别还没反应过来，刚准备阻止他，小鬼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视线当中。

“……也跑太快了。”

3

“两根冰棒，多少钱？”

副食品店的老板还是多年前老眼昏花的老太太，而比起从前，她的眼更花，年纪更大了，付钱几乎都靠大家自觉。

老太太比了个二的手势，刘小别于是掏出两个硬币扔进桌上的筒子里。

“……小别？”听到两声清脆的响声，老太太又睁了睁眼，似乎是隐约看见了刘小别。

“是我！”刘小别凑近，“阿婆，你还记得我啊？”

老太太点点头：“你来看瀚文啦……”

刘小别愣了一下，有点不知道如何回答。

“看看好，看看好……”老太太却也没管刘小别，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。

“他应该等你等了很久了哦……早点来，早点来多好呢……”

老太太年纪大了，口齿不清还带着方言，顺序也乱七八糟的，刘小别却都明白。

远处，夕阳西下，最后一抹红光也湮灭在了黛色的群山中，刘小别沉默着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4

直到第二天下午很晚时，卢瀚文才出现在了路的尽头，远远的向刘小别挥手。

“小——别——哥——！”

刘小别眯起眼睛，却依然看不很清楚，那个小小的轮廓，隐约和多年前重叠了起来……

“小——别——哥——！”很多年前的卢瀚文，在刘小别离开这里的时候，也是这样，远远的向他跑来，不断的挥着手。

“要记得回来看我啊！”

卢瀚文没有一点变化，和多年前一模一样。

刘小别也向他挥了挥手，微笑回应：“小鬼，快点啊！”

“来啦来啦！急什么嘛！”卢瀚文像个小号的火箭筒一样跑过来，扑到刘小别身上。

刘小别是知道的，但是可以触摸，可以拥抱的卢瀚文，他是多么不想结束这一切。

“走吧走吧，我们今天去哪里玩？”卢瀚文兴冲冲的拉着刘小别就要走。

“小卢，”刘小别轻声叫住了他，“我订了车票，一会儿就要走了。”

卢瀚文眼里的兴奋瞬间灰暗了下来，他拉着刘小别，有些寂寞的说：“这样啊……你又要走了啊……”

卢瀚文低着头，刘小别以为他哭了。

可是没有，再抬起头时，小鬼的脸上又挂上了大大的笑容：“要记得回来看我啊！”

真的……一模一样。

刘小别再也忍不住了，紧紧抱住卢瀚文。

那个时候的卢瀚文，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。

那个会叫他小别哥，向他撒娇的孩子，已经不会长大，也不会像这样，靠在他的怀里了。

5

“小卢，”刘小别抱着卢瀚文，在他的耳边说：“我这次来，是为了向你道别的。向真正的你。”

卢瀚文静静的听着，一言不发，此刻他们的身边，似乎连风都停止了。

“知道消息的时候，我在心里想了很多如果。如果我不离开这里，如果我早点回来看你，如果我早点把我的心意告诉你，是不是我们都还有机会好好告别。”

“感谢上天给了我这样的机会，再次把你带到我身边。”

刘小别喃喃着，近乎自言自语。

“但是，我终于发现了，比起和你告别，比起回忆从前的种种如果，我更想永远留住你，”

“而这，已经是最不可能，最无法实现的愿望了。”

怀里的卢瀚文伸出手，轻轻回抱刘小别。

“就算是最不可能，最无法实现的愿望……”

卢瀚文说得很慢，像是要把时间无限拉长——

“这也是，我的愿望。”

6

话音落下，刘小别的怀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。

不管是幽灵也好，幻想也好，刘小别已经不想知道了。

他站起身，就在这条路的尽头，卢瀚文已经沉睡了一年了。

就算不愿意去面对，卢瀚文也早就在一年前死去了。

不是多年前向他挥别的小鬼，而是永远的停在了一个刘小别从来没见过的样子。

此时的时间已近黄昏，火车的轰隆声已经隐约可以听到。

“我会再来看你的，小卢。”刘小别自言自语着，转身向车站走去。

“小别！小别！”旁边副食品店的老太太突然叫住了他，“拿着，路上吃，你小时候最喜欢吃了嘛！”

刘小别一看，递过来的是和昨天一个品种的冰棒。

“谢谢阿婆。”刘小别也没客气，撕开包装。

冰棒棍上，四个棕色的小字。

刘小别终于再也忍不住了，缓缓的蹲下，哭了起来。

傍晚的天空似火，在火车的鸣笛声里，太阳的最后一丝光芒也沉入了黑暗之中。

再来一根。

“下次你中到了要分给我吃哦！”

空无一人的长凳，已经没有一个摇晃着腿笑嘻嘻的孩子在叫他小别哥了。

他和小卢，

已经再也没有下次了。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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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对我是第一次发刀，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……感觉故事有点意识流？不过主体剧情还是很好理解的吧？

抽到这首歌之后我想了好久，最后才决定写这样一个“黄昏之时逢魔之刻”的故事。

“願い叶え  痛みを知る”